阿里边防随笔
早饭后,排长张克带着巡逻的士兵早早出发了。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高寒高原的军马,膘肥体壮,皮毛光滑,锦缎似的,肥硕的屁股上有独特的印记。他们骑的充电器很长,看起来有点瘦。军犬跟了一会儿,被士兵劝回去了。战士们说来回近百里,军犬体力跟不上。
为了体验巡逻,第一天,我在连队院子里呆了一下午,练习骑行,但就是骑走了,不敢放开跑。见我一心想巡逻,战士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从公司派了一辆吉普车送我,然后我就在一个车都过不去的地方骑了。
满眼茫茫雪山,沟壑山脊纵横。这是一条路,但实际上只是一条废弃的人行道。吉普车调头,在野沟里横冲直撞,走走停停,勉强跑了20多公里,无法前进。
张可让士兵们骑在前面,他牵着马,我跟在后面。不知为什么,士兵张春林的军队不停地往外跑,他接连几次被摔下马背。我张着嘴默默地走着,气喘如牛。“轰——”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我抬起头,看到张春林已经迅速从石滩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跳上了他的马。
在途中休息的时候,我掀开张春林的衣服,看到了几处淤青,而嘴唇青一块紫一块的张春林看起来无动于衷,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气喘吁吁地说没事。公司里没有人从马上摔下过几十次。刚学骑马的时候,胯部磨破了,内裤粘在血肉上。他巡逻回来就脱不下来了。不知道的人在我们骑马的时候看起来很潇洒。事实上,骑了一天后,他腰疼得直不起腰来。
“现在,我们脚下的海拔是4320米。能坚持住吗?”张可转身问我。
“没事,只是心怦怦直跳,腿像踩在棉花堆上,软软的,软软的。”
张可摆摆手:“坚持就是胜利,走吧!”
根本看不到路,却能看到冰天雪地。皑皑白雪刺得我热泪盈眶,寒风呼啸,像刀子一样刺痛我的脸。雪又厚又陡,所以他们不马上走。战士们只能踩着没到膝盖的积雪向山口跋涉。裤子湿到大腿,棉鞋变成雨靴,脚先是冻疼,然后慢慢麻木。张可说,去年冬天他带着士兵在这里巡逻,和3名士兵一起掉进了20多米深的雪沟里。幸好雪很厚,不然他就残废了。
随着海拔的升高,缺氧的痛苦开始袭击我。我爬了几步,停下来喘口气,心怦怦直跳,心慌气短。看侧脸,战士们也是嘴唇黑紫,张着嘴喘着气。我们就像一群离开水的鱼。
我知道,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上跋涉,相当于负重30斤,空气中的含氧量只有平原的一半。每前进一步都是对生命极限的挑战和考验。
午餐是干馕、榨菜和火腿肠。我们坐在雪地里,热水瓶里的开水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弄得我们牙疼口干舌燥,平时也是神清气爽。这个时候,它就像我们嘴里的木屑,难以下咽。
那一年,张可从陆军军官学校毕业,走进普兰边防连,刚满25岁。在连队的三年时间里,他在雪山险路上冲锋过一百多次,和战友经历过多少次生死考验,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张可说,今天的路是连队所有巡逻点中最好的。天空很美,风不猛烈,有太阳,天气难得。
泥石流、暴风雪和冰雹在巡逻中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当阳光灿烂的时候,我在散步。突然,一大片乌云飘过来,核桃那么大的冰疙瘩扫了过来。无处可藏,只能坚持。今年3月,他和他的士兵在巡逻时遭遇暴风雪,进退不得。连队留守干部见已经过了回营时间,却不见踪影。他们立即派部队沿路搜索。如果救援官兵没有及时赶到,他们可能会成为雪山上永恒的雕塑。
刚到边防连时,手头的工作一放下,张可就急得想调走,但又不能保全面子,因为他是自愿去边防连的。后来,经过与战士们的多次生死考验,张可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其实他比有些兵小,但连队兵都叫他张哥。
爬到海拔5098米的山口时,我感到胸闷气短,双腿发软,感觉随时要晕倒。从望远镜上看,山口以西十几公里处,印军的卡拉帕尼哨所清晰可见。只有寂静的军营。张可说,冬季环境艰苦,印军要到明年天气转暖、冰雪融化时才会进驻哨所。
回来的路上,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走着走着什么都不知道。
张可和士兵们跌跌撞撞地回到连队,天已经黑了。
见我醒了,张可说,你晕倒了,是大家把你背在马背上的。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这句话在我脑海里转了一下,但我没有说出来。我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我知道我的语言是苍白的,握手可能会更好地传达我们的理解。
透过窗户,依稀可以看到山脚下的普兰县灯火闪烁。躺在床上,全身像有人用锤子敲打一样疼。
窗外寒风呼啸了一夜。高原反应和疲劳让我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彻夜难眠。
二
公司军医说我感冒了,要在公司休息,打点滴两天。我头晕目眩,只好乖乖地停止了行程。
打着点滴,我和中士何琦聊天,听他讲高原的故事。
何琪是司机,开公司车。他已经六年没有回家了。在大陆的时间尺度上,六年并不算长,但在雪域高原,时间的河流缓慢而暗流涌动,生命随时会停止呼吸。
有一年冬天,何启赶着大车从连队送一个患重感冒的战士到石泉河,正好赶上阿里地区历史上罕见的大雪,他到处看,都是白雪覆盖。眼见无路,何琪只能凭记忆摸索前进。晚上九点,车进了门石沟,不小心扎进了雪坑,让他拼尽全力,车就是救不回来。何琪着急了。车里那个生病士兵的生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一旦他变成肺水肿,他会立即死亡。何琪留下有车的干部照顾病人和车辆,拿起一把大锤,独自冲向40公里外的杠机线求救。
过大坂时,他滑倒跌进深谷,满脸是血。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鼓励自己,快起来,如果起不来了,那就意味着你和你等待救援的战友将在这茫茫雪山上“光荣”了。一路跌跌撞撞,看到巴尔的院子,他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后来生病的战友得救了,可何琪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差点丢了命。
没想到,第二年4月,何琪又遇到了死神。它仍然在这条危险的,暗流涌动的路上,汽车被困在该死的冰川里。
一连三天三夜,何琪喝着河沟里的雪水,挖着草根充饥,写着遗书,把生的希望寄托在渺茫的等待上。一天晚上,何琪听到车外有声音。当他透过玻璃看时,他出了一身冷汗。几只饿狼围着车跑。他们仔细搜查了车底。何琪关上车门,手里握着摇车的铁棒,紧张地蹲在车里,孤独、焦虑、害怕或者准备杀人。何琪满身是尿,却不敢开门。第四天下午,终于看到一辆路过的车。何琪软软的趴在雪地上。叫声嘶哑,焦虑,悲伤,压抑,又兴奋,像一只老狼在夜晚的嚎叫。
“你为什么不去车站求助?”我问。
“装备是军人的第二生命。”
“这雪山上,鸟连屎都不拉。人在哪里?况且车还卡在冰川里,谁能摆脱它。”可能我的话有点唐突。何启没吱声,低头坐在凳子上,一点一点地抠手上的死皮。
上山前想起一个老高原的话:高原上最苦的就是汽车人。他们常年在生死线上与死神搏斗,一次次活了下来。每一个汽车人在高原上的经历,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传奇。
输液瓶里的液体像一条停滞的河流,缓慢而艰难,滴入我的血管。高原的天空纯净透彻,时间在明媚的阳光下滑过。我坐在诊室门口,目光在何琪粗糙黝黑的脸上轻轻游走。他的眼睛纯净明亮,是军人的眼睛。坚定的勇气中有一种不可阻挡的穿透力。紫唇细裂,齿白如雪。高原紫外线在他脸上留下的印记可能会伴随他一生。
其实何琪完全有理由选择离开。服役两年后,他将有权告别这险恶的雪域高原,选择退役,回到繁花似锦、烟雨蒙蒙、小桥流水的江南水乡。父母也期待他回家,担起管理企业的重担。然而,他留了下来,选择成为一名中士。
“没想到来到地平线的时候自己是个军人。刚来的时候,不适应高原的环境。我太苦太绝望了,甚至不止一次想过当逃兵。和我同年入伍的两个战友,一个为了救巡逻的战友牺牲了,一个死于肺水肿。在经历了和老兵的多次生死考验后,我也明白了自己内心对人生的选择。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你永远不会明白。”何琦语气平静,语言缓慢,像在讲述一段泛黄的往事。看起来纯洁而平静。
钢蓝色的天空让白色的雪山更加耀眼。我想起了沈从文的一句话:一个军人不死在战场,就要回到家乡。
“幻境,你挡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行踪。做梦,听起来多么迷惑,但我并不犹豫。”一首老牌歌手的老歌,像一阵风,突然从刚刚来访的另一边向我呼啸而来。
阳光明媚,我们坐在诊所门口聊了一上午。我相信,何琪那些别人永远无法拥有的经历,会在时间里一点一点地向内、向外拓展他人生的深度和广度。多年以后,高原边疆的生活会在他身上悄然散发出生活的品质和味道。
因为高原上温暖纯净的阳光,茫茫雪山上刻下的东西,也会在他心里。
三
从札达县到巴基斯坦边防连不远,只有90多公里。没想到,车在路上颠簸了一整天。
干沟名不虚传,全是石头,车如舞动,五脏六腑如爆裂。但是痛苦还不止这些。汽车水箱经常烧开。跑了几公里后,需要停下来“降温”,等水箱温度降下来再继续前进。茫茫雪山,充满了悬念和突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一群狼在山谷里被杀了怎么办?我们在恐惧和焦虑中跋涉。好不容易走出深沟,一抬眼,海拔4700多米的马兰达坂就横在眼前。
司机小宋说,“坐稳了。有什么事,赶紧从车里跳出来,行动起来。”六十六转让我真正感受到了恐惧。车慢慢爬到大板,我在恐惧中一身冷汗。我的棉衣很冷,我的牙齿也冻住了。当我看到大坝边防连长李向平和背着拖拉机、扛着枪的战士们向我们走来时,我的眼睛突然发烫,有一种想哭的强烈冲动。
李连长来接我们不是巧合。路上他跟我说,这条路又险又深,最容易出事故。去年8月26日深夜,他突然接到武装部的电话,说有车辆被困在扎达沟,公司马上派人去营救,而他不想送的人和车辆也失去了消息。李连长隐隐觉得不妙,赶紧带着几个战士冒雨潜入夜色。当他们一路跌跌撞撞到天亮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脑海“嗡”的一声巨响:暴雨倾盆而下,30多米宽的山洪淹没了整个山谷,汽车大小的石块被洪水卷走。三辆运货卡车在河沟里若隐若现。司机趴在山坡上,看着车被洪水卷走,却无能为力。
今年3月,武装部政委杨铭春到连队蹲点,也是在扎达沟。路上车坏了,油耗完了,天黑了又下雪了。李连长开车去救人了。下着雪,刮着风,他看不清路。当他从兰达班下马时,他拿出背包带,一头绑着自己,另一头绑在车上,拿着棍子在前面探路,脚下是一条深沟。车跟着他一点一点往山下开,李连长两次滑到山崖,都是背包救的。
李向平说:“根据你早上出发的时间,应该早就到了。我估摸着路可能不平坦,就赶了过来。”窗外,在雪山的另一边,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红色火球,正在迅速往山后滑落。
第二天早上,我蹲在公司门口漱口。李向平指着院子里一棵筷子粗的紫色树苗说:“五年来,战士们对这些宝贝像种花一样细心,种了这么大,现在还这么大。生死不长。”
吃完早饭,我想和连队的战士们聊聊天。我刚坐下,就有几个藏族同胞跑来找李连长帮忙,说一个藏族小伙子掉下悬崖摔断了腿,希望连队能出车送他去山脚下的札达县医院。军医袁伯平立即乘车出发。
公司周围住着十几个藏族牧民,在人烟稀少的阿里高原,这不是一个小村子。连队和驻地藏族牧民互帮互助,守卫边境。牧民缺医少药,遇到大灾小病都愿意找连队官兵,连队总是尽力帮助。
临行前,李向平紧紧握着我的手说:“有空再来!”他暗红的脸上满是沧桑。我的心绷得紧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以为你和战士们常年驻守在“生命禁区”,不是谁都想来就能来的,也不是谁都的身体经得起缺氧、危险、不确定的考验。我还有机会再来吗?
四
博林边防连地处山窝,海拔4620米,在阿里高原上不算高,但高原反应激烈。到公司不到半个小时,头就开始发胀,像有人用锤子敲打。我按照战士教我的,把背包带套在头上,但是没用。也许这只是一种心理治疗。
吃完饭,我和军医李胜虎慢慢爬上连队旁边的一个山坡,在凛冽的寒风中坐着聊天。
李胜虎从兰州医学院毕业时,本可以分配到Xi安,但他满怀激情,主动要求去阿里做边防工作。学校奖励了他一万多元的医疗设备,但他怕不够。他把在学校积攒的3000块钱拿出来,给大山添了两件小事。在波林工作的两年多时间里,他写了16篇日记。高海拔缺氧,记忆力差,他用一页页文字记录了自己在高海拔的生活。
他儿子出生两个月后,他收到一封电报。他高兴得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在灯下写了一封又一封信。他说,当时想给妻子范金玲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但是大雪封山,没法寄信。电话不得不拨到数百公里外的县城,道路被大雪阻断。他无能为力。
次年八月开山时,李胜虎下山到札达县出差。做完公司,李胜虎想给老婆儿子打电话。他想听听儿子的声音,也想和妻子私下说几句话。
全县只有三台长途电话,他拿着电话打了两个小时。终于,电话拨通了。电话那头妻子抱着八个月大的儿子,李胜虎在远处的雪山头。夫妻俩隔着钱山在电话线的两端逗着儿子,但儿子只是不做声。为了让远在边境的丈夫听到儿子的声音,妻子打了儿子一巴掌,儿子哭了。听着电话那头儿子的哭声,李胜虎拿着听筒心里酸酸的,泪水涌上眼眶,愧疚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胜虎给儿子取名李,特意取了个“博”字,说是代表儿子出生时在博林边防连工作,身边没能力照顾,欠了他们一份情。李胜虎把这话记在日记里,希望儿子长大后能理解他。
直到儿子一岁多,李胜虎才回到老家。刚开始,孩子一见到他就哭。慢慢和儿子混熟了,儿子会笑脸相迎的叫他爸爸,李胜虎的假期也很充实。
沉默良久,李胜虎看着远处的雪山说:“现在我儿子两岁半了。我们才在一起住了六个月,今年夏天还去度假了。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记得我。”
李胜虎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复习考研课程。他说边防环境艰苦,缺医少药。连队官兵和藏族同胞需要自己。如果他们能通过考试,他们想在研究生毕业后回来。
藏族战士布布是连队的牧羊人。去年冬天,太阳快落山了,布层在赶羊回来。没想到,路上遇到两只狼,紧紧跟着他和羊。布层知道狼怕火,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中脱下衣服,点燃,一路甩着燃烧的火球,把羊赶回去了。回到公司,布层被扒到裤脚,人都快冻死了。
我听着李胜虎讲布层的故事,眼睛盯着坡脚营里的士兵。李胜虎突然不吭声了,我还在等他继续。一张脸,发现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我没敢再问。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连一朵云也看不见。蓝色是空的,无边的,孤独的,我们静静地坐在风中。听风穿越时间。周围没有绿色和黑色山脉的痕迹。环绕,起伏,高耸入云。
连队官兵坚持让我多呆一天。我也想,但是我头疼,胸闷,想吐,生不如死,只好逃离。
汽车已经爬到半山腰了。我转过身,看见连队的官兵还站在院子里挥手。
五
雷德强从排长到连长,像一颗钉子,在扎西岗扎了6年。
扎西岗,藏语意为吉祥山,位于风口上。战士们和会计先生一样,掐着指头给我算了一下,说一年中没有风的月份不到一个月。
前几天,连队三名战士扛着一块木板去训练场。路上刮起了大风,木板被卷到天上,像风筝一样在空中飞。机智的士兵倒在地上逃走了。
巧的是,我到的时候,雷德强刚刚从老家回公司探亲。一路上,他不辞辛劳,跋山涉水,从几千公里外的陕西用棉衣包裹了30多棵草莓苗。战士们看到连长带回来的一堆绿昕薇,高兴得满院子喊,今年可以吃草莓了。舟车劳顿的雷连长忙得没时间带战士们去温室种植。
宿舍的窗台上,放着官兵们种在木箱和铁桶里的花。是花,其实只是几盆绿色植物,比如冬青,我也说不出几盆植物的名字。有两盆很抢眼,也很悲伤。一盆是蒜苗,另一盆种了一棵大白菜。这些都被战士们当成花一样精心呵护着。
即使是麻雀也不能在高原上生活。士兵能养活这么多绿植,真是奇迹。一个战士告诉我,每年夏天,连队都会举办种花比赛。
官兵们满心欢喜,我的心有点沉重,像有什么东西在揪着我的心。
指导员王保华说:“四周都是雪山。以前战士们要等到下山才能看到花草。这两年,连里调动大家的智慧,种花种草,下山出差,探亲休假。你带个花根,他拿一把花种,就慢慢养了这么多。”
以前公司的蔬菜都是从几千公里外的新疆拉萨和叶城来的。这辆车不得不在路上跑了三四天。蔬菜送到公司的时候,又黄又干又烂,不是都能吃的。有一年冬天,大雪封山,十棵大白菜用粉条和盐煮了三个月。
花既然能养活,当然也能长成蔬菜。士兵们在山脚下的背风处挖石头,填土,做了一个塑料棚。冬天烧防火墙给温室保温。当蔬菜幼苗熬过漫长的冬天,在夏天和秋天,你可以吃一些你种植的新鲜蔬菜。
我跟着雷连长逛了一圈大棚,只见两床大白菜,一床胡萝卜,叶子刚从地里伸出来,又细又弱。雷连长笑着说:“有黄瓜、西红柿、辣椒,都种过了。山上太冷了,温度升不上去。成长需要一段时间。”
雪山上没有春秋,只有冬夏,一年四季都穿棉衣。现在,季节是初夏。大棚里的那些菜什么时候能当菜吃?
回来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在想雷连长的草莓苗,希望它们能在雪山上结出些酸甜的草莓。当战士们在雪山上品尝草莓时,大陆已是初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