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叫大哥。
我至今不知道他为什么被称为大哥。我只记得别人这么叫他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跟着叫了。第一次见面,是在西区的操场上。那时候我刚上大一,加入了这个社团。于是就有了每天晚上的社团活动,叫做社团活动,不过是社团里的人聚在一起聊天,说说彼此的经历而已。以前我们组总有两个小三,现在加入了这个后来被称为大师兄的中文系学长。
关于那一天的大部分对话已经被遗忘。我只记得每个人都应该互相介绍自己。轮到大师兄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名字拆开,每个字上放一个成语,马上就记住了名字。后来知道他在中文系学中文,我觉得很正常。
从那晚开始,我很久没见过这位大哥了。这个告别,从大一到大二。大二一开学就有社团的招募活动。那时候我已经是我们俱乐部的副主席了。虽然我的员工少得可怜,但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俱乐部。来到招聘现场,发现情况并不乐观。原校长苏学昌和团支书张学常都已毕业离校(都是大专生),新校长和团支书从一开始就难以担起重任,于是这时,大师兄和另一位学长出现了。
大哥此时大四,正在准备考研。他在图书馆复习,时不时会出来拿出一些自己收藏的书来吸引新生(我们社团是文化的)。这个时候我还是没有和这位大哥有太多的交流,只是因为忙着招新人,互相了解。这时候才发现我们聪明可爱的团支书已经和这位老大哥混的很熟了。一次一个大哥怎么样?大概是受不了美女的诱惑吧。大师兄虽然大四了,要考研,但是在招新人方面下了很大功夫。后来招募的几个人确实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和另一个学长的一手漂亮书法而选择加入社团的。
招募新成员后,组织了几次活动。也可以看到这位大哥作为主力参加活动。因为大师兄本人是中文系的,所以内容主要涉及中国古典文学,各种诗词歌赋都是一条一条的拿来,或读,或讲解一二,而我们都在听,从不插嘴。当时因为这样一件事,我和大师兄渐渐熟悉起来,留下了他们的电话号码。这时,我终于又想起了他的真名,而不仅仅是那个外号。
考研临近,大师兄自己也不能再退出社团了,我们社团就放松了。来考研的前一天,我给当时即将考研的大师兄发了一条短信,祝他考研顺利,每题成功。
所以很久没见到这位哥哥了。有一次出于对大师兄考研的关心,闲聊中问我们团支书。团支书回复考研失败。
那时候我才大二,也只有这么一个学长,或者说朋友。对我来说,如果他能考研成功,对我也是一种鼓励。其实他考研失败了。我甚至在微博里这样写道:
我曾经以为给他发短信会是最后一次联系。我以为他考研失败了,就应该找份工作,去另一个城市做其他的事情,没想到。
大二快结束的时候,走在校园里,意外的又见到了这位大哥。我很惊讶,我不知道如何打招呼。聊了几句,问及对未来的打算时,他也很谨慎。他怕触及刚刚考研失败的学长的痛点。他说这次只是回来搬东西,老家离市区很近,很方便。
那次见面,我又一次以为这次见面会是最后的告别。虽然我们没有道别,但我清楚地知道,一个毕业的学长一旦离开校园,还能有多少机会回到校园?
大三新学期10月开学,又到了社团招收新生的时候了。虽然这个时候我在这个社团没有兼职,但是鉴于这个时候社团里有两个女生代理会长和团支部书记,我又去做义务劳动了,没想到。这时,我又看到了大师兄。
这位大哥依旧是夹克外套,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微微有些惊讶,就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他要考研二战,还在图书馆五楼自习室复习。
我们社团人不多,然后就轮到我和大哥盯着招新人了。又总不能两个人瞪着眼,然后聊着天。关于这件事,我在微博里也提到过:
这件事被记录在微博后,有网友评论,第一感觉就是这哥们傻。我不这么认为。反而想起看红楼梦时印象深刻的一幕。林黛玉初入郭蓉府,贾宝玉上去搭讪。开头的第一句话也叫:姐姐在读什么?从他当时问我这句话开始我就有这个想法了,但是我总觉得《红楼梦》是男女之间的对话很荒谬,但是我们是两个直男。
然而,随着他的提问,他开始了阅读的话题。我天生就是一个爱读书的人。当然,既然大师兄本人是中文专业的,那我们聊的话,自然就是文学了。于是我从一个理工男转了过来,装成一个中国天才。因为刚刚选出了一位新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我们就从现在开始说。先说这个获奖者,莫迪亚特,再说莫言。他给我讲了《蛙》、《红高粱》这几部小说的大纲,说这几本书在图书馆都能找到,聊着聊着就很开心。后来从那里说起我很喜欢的李敖,因为不久前刚看了他的历史小说《北京法源寺》。我跟他说了剧情,做了简单的评价。他很淡定的告诉我他没看过那本书,他又很开心了。当然,我实际上能说的很少,所以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话题引子。快结束的时候,因为他已经从这个学校毕业了,他向我借了他的借书证,打算马上从图书馆借《青蛙》这本书。我自然退不了,大人的美是好事,就去图书馆借书。于是他借出了《蛙》,顺便还借出了《北京法源寺》,我给他推荐的那本书。
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那种很有文化的感觉,说说看的书,看到的事。没有别的阴谋诡计,没有别的阴谋诡计。虽不优雅,却令人难忘。不知道离开这个校园后,这种事情还会不会再发生。如果是的话,我将非常荣幸。
11月买了莫迪亚特的《暗铺街》这本书,晦涩难懂。看了两遍,终于觉得可以告一段落了。因为经常去图书馆看休闲类书籍杂志,所以偶尔能碰到我哥。有一次我跟这位先生提到我买了《暗铺街》,但是这本书图书馆没有。我哥当即表示希望能向我借这本书看,我也就顺其自然,表示总有一天会带给你。但是,这个时候我的心态只是当时我没有什么事要和他谈,所以我觉得对他来说也是一样,双方都只是没什么好谈的,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他向我借书。
后来我见过这个大师兄几次,当然都是在图书馆。每次他问我有没有“那本书”,每次我的回答都是“没有”,这让我意识到他其实是认真的。所以终于有一天,我把书放进书包,来到图书馆,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我去图书馆五楼找他,那是我第一次进图书馆五楼的自习室。每个人的书桌上都摆满了复习参考书、试卷和各种资料,让我感觉又回到了高中时代。我在那里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这个大哥的位置。他还在复习。我也没多打扰,只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他把书还给我的时候,我们两个站在图书馆三楼的过道上。我们谈论了这本书的情节。他问我对这本书的看法。我的回答有点晦涩,看了两遍终于明白了。如果看作者当时的背景,会有更大的感触,但我们毕竟不是法国人。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书背面的封面,读着书的作者和介绍。虽然大师兄本人是中文系的,对这本书的态度和我差不多,也说的有点隐晦,但他基本同意我的观点,我们只有结合作者的背景才能有更深入的了解。
于是,简单讨论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我又一次像去年一样发了祝福短信,而这一次,几个月后,我从我们团支部书记那里得到了他通过初试的结果。
我又一次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一个二战考研的学长考完初试,还有什么理由留在学校?当时我想。这个人,对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如果说有什么作用的话,那就是他从你身边经过,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然后匆匆离开。即便如此,他还是从刘同那里学来的。
只是没想到,我们接连在校园里见过两三次面。他考研第一次考完之后第一次见面是在4月份。我知道,这个时候,连复试都已经结束了。于是我仔细询问了考研的结果
你已经通过复试了吗?
是的,我通过了考试。
换句话说,它已经被接受了。
不是录取。严格来说,只有拿到学校的通知才算录取,像我这样是准录取。
你为什么还在学校?
我现在在学校考驾照。
我觉得他有点咬文嚼字。但是,如果一个中文专业的人在咬文嚼字,我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在此之前,我还从团支书那里得知,他考上了四川大学。然后,我又说了几句废话,因为有同学在等我,就说了再见。
当时我在想的是,这次见面可能不是最后一次。我想了好几次,结果发现他就像一个萧蔷,每次都站起来告诉我,你看,我还活着。我想到这里坏笑着,又去追我的同伴。
(8)
毕业季,我来到学校的跳蚤市场,打算把我大学这几年买的十本书卖掉。我曾经有过一个想法,我打算把这些书都送给我的知心朋友。后来发现我的班长在卖杂货也去卖书,我们就一起去了。看着这个臭烘烘的跳蚤市场,我变臭了,开始在乎每一分钱,和别人讨价还价。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又遇到了那个人。
起初,我只是看到一个人影拿起我的书,然后当他直起身子面对我时,我终于看到,这个“萧蔷”回来了。此刻,在他旁边的是张学常俱乐部,他是我的新生。萧蔷看着这些书,问我为什么要卖这么好的书。我解释过了。后来谈了谈不去考研的事。我讲过遇到熟人就送这些书,遇到陌生人就象征性的卖,不考虑能从中赚多少钱。
他拿起我大一时买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告诉他,如果他喜欢,他可以把它带走,就像我送给他的一样。他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买了,改天再送我一本书。我笑着说,把书送给朋友。
我还是不在乎把书送给朋友。不过我还是觉得送书给朋友或者送对方好书还是挺优雅的。20多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经历过,也只是在小说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然而这位大哥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过了几天,他找到我,送我两本书,一本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另一本是
海明威笔下的非洲青山。我知道我无法拒绝这种事情,不管我喜不喜欢,都应该坦然接受。
这时已经是6月中下旬了,我又想:这是我们在大学还是生活中的最后一次见面吗?
初中的时候,我在一所农村中学读书。每年都会有几个大学生来学校实习,对他们来说是实习,对学校来说是教具。高二上学期,来了一个大学生。他教我们物理,担任我们的小班主任。当时我们班很难管理,一度让他很生气,但我尽量尊重他,觉得这个大学生挺可怜的。
他要走的那个夏天,我们班大概有十个人给他送行,一起吃饭,我作为班长自然就去了。要敬他一杯,我简单说了几句告别的话,然后就想着直接喝一杯啤酒。那时候我爱喝酒,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正喝着,他用手止住了我还在倒的杯子,示意我不要喝那么猛。我没有理会,一口吞了下去,但这个动作,这个情节,我能记住一辈子。
也是在那次告别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担任我们小班主任,在一起半年的大学生,在告别宴会上劝我少喝点酒。
我常常有一种感觉,也许我们接触的每一个人,“我们以为的他”都不是“真实的他”。他只是在和我交流的时候才表现出那种性格。这件事,放在大师兄这里,非常合适。我不相信他这辈子和其他人交流的永远是莫言海明威。生活从来不是诗歌,更不用说文学。但是但是但是。
如果有那么几个人,能够触发你心中未被触发的机制,让你去做你从未经历过,也愿意去经历的事情,遇到这样的人,是幸运的,甚至是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