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草考研
1
“丁婷婷”的手机闹钟在早上7点准时响起。为什么你现在才想起那个该死的警报？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关掉闹钟，假装继续重温昨晚的梦...
玉川，我又梦见你了。你还好吗？十二年了，你一直在我的梦里，但不同场景里的主角一直是你。
梦里的时间总是停留在2008年的7月，夏天的雨经常下得很野，尤其是我放学回家，没有任何预兆。
桑尼，躲到我衣服下面。我抬起头，撞见了那双燃烧而明亮的眼睛。这时，于川的右手已经挡住了我头顶上方的校服，左手已经握住了我的手。我们穿着校服在雨中跑啊跑...
2
我叫桑尼，今年三十岁。明天我就要和我交往两年的男朋友黄斌结婚了，但是我还是忘不了我的初恋——于川。
最近梦到玉川的频率越来越高，梦里的场景越来越清晰，梦里的玉川也越来越真实，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我知道时间没有放过我，我对黄斌和我的婚姻越来越内疚。
这个叫于川的男生，是我整个青春的记忆。2006年，我顺利考上了县里唯一的高中。我和余川是高一的同学。他是班长，帅气阳光，成绩优秀。当然，我开始军训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可能班上大部分女生都暗恋他，但我不在乎任何和学习无关的事，因为高考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我从小就和奶奶住在一起。我的父母在我记事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我的祖母在一个小镇上经营一家小店谋生。别的孩子过年都有新衣服，我没有。我问奶奶为什么不给我买新衣服。奶奶说，她会把买新衣服的钱赞出来，供我以后上大学。我问我奶奶为什么要上大学。奶奶说等我上了大学，就可以享受大城市的幸福了。所以上大学是我很小的时候的目标，我必须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上。
但学习之后，我经常会撞见于川那双燃烧而明亮的眼睛。看到他，我欣喜又慌张，兴奋又不知所措。慢慢的，我开始期待这种眼神的碰撞。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这种感觉像初升的太阳一样美好。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朵盛开的花。但对于以高考为第一要务的我来说，我小心翼翼地把这种感觉藏在心里。
时间自然流逝。高二的时候，我选了文科，于川选了理科，我们自然没有交集。
三
奶奶经常在镇上捡瓶子、废纸等物品换钱。周末寒暑假我会和奶奶一起捡空瓶废纸，每次换钱奶奶都会给我几个零花钱。除了学习，捡垃圾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我的同学叫我“垃圾女孩”。我看过三毛的自传。三毛小时候也喜欢捡垃圾。我觉得很自豪，这和我欣赏的作家的爱好不谋而合。
大二的暑假，我一如既往的背着一个大编织袋在镇上的垃圾桶旁捡废品。“桑尼，编织袋还没装满吗？”废物栏上有许多废物瓶。我带你去检查怎么样？”我转过身，撞见那双熟悉的眼睛，依然炽热明亮。余川的自行车停在我旁边，他的白色t恤看起来干净、阳光、帅气。
瞬间，汗水顺着我红红的脸颊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故作镇定，说:“谢谢。我一会儿去看看。”
“我正要去那里。我顺便带你去！”
这时，我慌了。我第一次为检查废品感到羞愧。我真希望地上有个洞让我把它放进去。
看到我的犹豫，玉川补充道:“其实我经常捡瓶子，那是我的秘密基地。我不和他说普通人的事。”
我很高兴我们志趣相投，而且他也看不出我的心思，就同意了。我抱着编织袋坐在他自行车后座，微风吹散了我的紧张。
宇川没有骗我。郊区废弃的铁路附近有很多易拉罐，可能是镇上的年轻人晚上来这里玩的时候丢的。
玉川一边帮我捡瓶子一边和我聊天:“桑尼，你很特别。班里其他女生都爱周杰伦和她，都爱追流星花园和斗鱼。在教室里，你只是看书，放学后捡废纸。”
玉川，你也很特别。别的男生看到我就喊“垃圾妹”取笑我，你和“垃圾妹”却来捡垃圾。
......
那天他给我捡了满满一瓶编织袋。说再见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存感激。
四
从那天起，我经常在捡废品的时候遇到余川，我们开始一起捡废品，无话不谈。喜欢的明星，喜欢的电影，喜欢的漫画，喜欢的书，我的心仿佛被于川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我在这个世界里快乐而美好。
每次我们的目光碰撞，我都能感觉到我们互相吸引。我明白，我们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正在生根发芽，但我们谁也没有戳破它，似乎是心照不宣。
一天日落时分，我们捡完废品，沿着铁轨悠闲地散步。余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mp3。他把一个耳机塞到我耳朵里，另一个耳机自己戴上。耳机里传来周杰伦的《简单的爱》。“我说不出为什么，我变得非常活跃...我要大声宣布，我舍不得你……”我们随着旋律轻声哼唱，并合唱。不得不说，音乐是情感升华最好的调料。
突然玉川喊道:“桑尼，我喜欢你。你呢？”
余川的突然表白让我欣喜若狂。我喜欢的人恰好喜欢我，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并没有出错。骄傲地大声告诉他，“你想知道答案吗？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就告诉你！”
余川并没有失落，而是理直气壮地说:“收到录取通知书一定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允许反悔！”
高考对我们来说是一场不可战胜的战斗，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我的回答成了我们的约定。？
五
暑假结束了，我们正忙于学习。那时候，拥有一部手机是一种奢侈，于是我们开始写作和交流，不是关于爱情，而是关于学习，梦想和爱好。
18生日那天，于川给电台写了一封信，寄给了我。于川18生日那天，我送给他1000只纸鹤，每只纸鹤写一句话送给他。
于川在信中问我想考哪所大学。我告诉他我要去复旦大学，我要去上海，我要去寻找张爱玲、萧红、池莉等作家的足迹。过了两天，于川回复我，一定要考上复旦。
几十封信的交换，让枯燥的高中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斗志。如果说陪我捡垃圾的玉川是我的红颜知己，那么陪我织梦的玉川就是我的生死战友。
而这位战友，依然是守护我自尊的英雄。我在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看到于川和他的父母坐私家车离开了学校。那时候能开私家车接孩子的家庭比较少。突然我的心像针一样刺痛。余川为什么捡垃圾？为什么要告诉我？仅仅是好奇吗？.....无数的问号盘旋在我的脑海里，第二天我写信问他。
“桑尼，对不起，但你发现了。我不喜欢捡垃圾。我只想靠近你。你在欢迎会上翩翩起舞的倩影，你在田间静静地读书的样子，你背着大编织袋穿过小镇的落寞，触动了我的心……”余川为了接近我，制造了捡垃圾的偶遇，小心翼翼的呵护我的自尊。这个温暖的男孩让我眼眶湿润，我对他的爱也从此更加强烈。
六
如果不是高考前的意外，我想我会全力以赴我们的约定，然后狠狠的爱他。就算这段爱情需要磨合，这段爱情也会平淡甚至争吵，我只想和于川一起经历。
高考前一个月的周末，我在家写完作业，出去透透气，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区废弃的铁轨上。夕阳染红了西天，微风拂过我的脸庞，蝉鸣也柔和了许多。我哼着周杰伦的《简单的爱》，忘我地走在赛道上。我不想在镇上碰到三个失业的年轻人。他们平时游手好闲，是镇上有名的混混。我想转身，但已经太晚了。
“这不是《垃圾少女》吗？”
“你今天怎么不捡垃圾？”说着三个人围住了我。
习惯了他们三个偷鸡摸狗，我就知道他们什么都敢做。我鼓起勇气说:“关你什么事？”
“哎！我脾气很大。”
“看你独来独往。交个朋友怎么样？”
“太晚了，我要回家了。”我刚迈步，雷子伸手掐住我的脖子，高辛捂住我的嘴...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们三个拖进了草丛，脱掉了裤子，雷子进入了我的身体。就这样，在这条荒芜的赛道边，三个人轮番玷污我。我花了十二年的时间，去了很多地方，还是无法摆脱那天的场景。
那天晚上，我失去了我女儿最珍贵的童贞。
“你要是敢把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我就烧了你奶奶的小卖部！”雷子三人扬长而去。我的世界完全黑暗，我不能哭，不能动，我即将被无限的黑暗吞噬。当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于川灿烂的笑容。
“我不能走进这黑暗之中。我要高考，要翻身。”我尽力起床整理衣服。
《花季与雨季》这本书讲了很多女生的生理常识。我知道女孩子失去童贞就会怀孕。我吓坏了，急着在脑子里搜索怀孕的信息。记得同桌Kelly给我看了两片小药丸。“桑尼，你知道这药是治什么的吗？”“避孕药……”
凯丽是上天此时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我振作起来，还有20多元卖废品。我不顾下半身的疼痛，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药店，红着脸买药。
“没事，没事，只要我没怀孕就没事，我也能好好学习。”我尽力安慰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吞下药，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家。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只有我的沉默才能保证我奶奶的安全。只有我的沉默，才能让我顺利进入高考。只有我的沉默不能影响于川的学习。只有我的沉默，才能在余川心中留下我最好的形象。
七
高考倒计时三十天，我依然和于川通信，“专心”学习。我只是去学校，放学后和同学一起去...我知道，这个时候保护自己，就是保护奶奶和玉川。好几次，雷子，他们在我放学回家的路上什么也没做。
终于，高考如期而至，我坐在考场上。这个我等待已久的战场，让我视死如归，但本该奋力一搏的我却抑郁了。......
玉川，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写作吧？加油！对不起，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我写完数学和英语卷子里的选择题就不写了。我舍不得放弃语文和文学，所以我认真地完成了它。
我无力地走出考场，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我觉得我没有必要亲自去兑现和于川的约定。肯定收不到录取通知书。我是一个满身污渍的女孩，配不上善良阳光的于川。我别无选择，只能离开我。玉川，你一定要遇到一个纯洁优秀的女孩。
八
找到分数的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我想出了一个对我和他都好的计划。我的分数刚到二本线，玉川传来的好消息超过了一本线50分。
玉川忧心忡忡地来找我。“桑尼，你报的是哪个学校？我和你报的是同一所学校。”
“别傻了，于川，你的分数肯定能考上复旦。”
“你不去，去复旦有什么意义？”
“傻瓜，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的！我将申请这个城市的师范学院。你安心去复旦吧，去看看那个诞生了那么多优秀作家的地方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梦想。"
余川终于答应了，“桑尼，就这么说定了。四年后我会回来找你。我一定会拍很多照片发给你。”
“桑尼，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吗？”
“玉川，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我诚恳地告诉他。
余川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我的心也豁然开朗。他把我拖到网吧，给我注册了一个qq号。他说我们可以在网上聊天，每天见面。看到他满心欢喜，我很满意。
九
于川如期报了复旦，我却去了西藏的一所二本师范院校。对不起，玉川，我骗了你。我申请了一所离你最远的大学。你往东，我往西。我承认我太贪心，不想和你说再见。
最后于川发现我没有报本市师范学院，因为他寄给我的信都被退回来了。他发疯似的来找我，问了我所有的好朋友。
给我的QQ发了无数条消息:
“桑尼，你怎么了？”
“桑尼，你在哪里？”
“桑尼，我好想你……”
最后，于川向班主任打听了我的学校。
“桑尼，你为什么对我撒谎？”
看看他每天给我发的qq消息，还有留言板上的留言。我心如刀绞，但我的qq头像只能是灰色的。
“桑尼。国庆节我去看你！”我心慌，不知道怎么面对宇川。
室友生日邀请我参加。我在ktv包房里抱着一个陌生的男生，半醉半醒，让舍友给我们拍照，然后把照片发到QQ空间。
那一夜，我借酒浇愁，把所有的痛苦都变成了眼泪。
第二天看到于川的留言“桑尼，我懂了，不用麻烦了！”。
从此，玉川再也没有出现过。
10
我大学四年没谈过恋爱，因为没有男生能取代于川，也没有男生会接受我失去童贞。
我奶奶在我大一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去世了，命运再一次给了我致命的一击。我请假回镇上和我的叔叔们一起完成我祖母的葬礼。
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和奶奶去另一个世界。但是我在收拾奶奶遗物的时候在奶奶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木盒，木盒里有一本妈妈的日记。
这是我母亲去世前留下的。日记记录了父母恋爱结婚的场景，以及我来到这个世界给父母带来的喜悦。原来我三岁前那么幸福，也是父母疼爱的希望。
我带着妈妈的日记，一些老照片，还有父母留下的书离开了小镇，也永远离开了这个承载着我18记忆的地方。
回到学校，我专心读书。只有在书中，我才能找到生活的勇气。我一直呆在书和文学的海洋里，直到毕业。
临近毕业，我更加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11
于川，毕业后该不该离校？
当我们说好和你去复旦的时候，我放了你鸽子，狠狠地伤害了你。其实我也很受伤。我想更多的是我们说好的地方。
毕业后没有找工作，而是在学校旁边租了一个简单便宜的房间准备考研。我决定报考复旦大学的研究生。基于我四年不间断的学习，仅仅半年的复习就考上了复旦大学的研究生。
在去复试的路上，我既兴奋又紧张。当然不是因为担心复试，而是因为我离玉川越来越近了。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相遇的场景，却又害怕真的相遇。
到了复旦，我只是默默的准备复试。我没有找余川，也找不到任何找他的理由。这个时候我发现宇川已经离开了我，我也找不到他了。我只希望我能默默地寻找于川走过的足迹。
通过复试后，顺利拿到复旦录取通知书。
12
玉川，你走了！我来了。你在不在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经常去篮球场，看着篮球场上那个阳光的男孩，仿佛看到了于川。
“玉川，篮球是你的最爱。你在这里一定赢了很多场比赛。”
我每天都去图书馆。坐在不同的位置，希望能坐到离余川曾经坐过的位置最近的位置。
“玉川，有一次你说你喜欢我认真读书的样子，上了大学每天陪我去图书馆看书。我好像闻到了你的气息……”
我也会在校园的每个角落走一走，企图走过于川走过的地方。.....
“玉川，我们的校园真漂亮。要是我能牵着你的手走到这里就好了！”
我甚至会珍惜每一门公共选修课，因为于川可能在一个教室上过课。
这三年，我幻想着和余川在一起，每天心情都是轻快的。
玉川，我没有站起来。我来到了你的母校。
13
毕业后留在了上海。我爱这里的一切。这里有你的气息。
我身边也有很多追求者，但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可能是因为对于川的愧疚，也可能是失去童贞的自卑。总之我没想过和异性交往。
后来，当我来到黄斌，他追求我，但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他。他中等身材，微胖，戴着眼镜，和于川相差甚远。
一天晚上，朋友们聚在一起，黄斌手里拿着麦克风唱了一首《简单的爱》。“我说不出为什么，但我变得非常活跃...我要大声宣布，我舍不得你……”
“桑尼，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唱完之后，黄斌对着麦克风喊道。
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思绪把我拉回到十年前余川向我表白的那个晚上。
同样的歌，同样的表白方式“玉川，你有没有派人替你爱我？”
当我清醒过来时，我泪流满面，我的朋友们认为我被黄斌感动了。
那晚黄斌带我回家，我告诉他我被强奸的事。黄斌说他不在乎，他深情地拥抱了我。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他，黄斌说没关系。我想把它还给你。
“桑尼，你就像一棵三叶草。让我做你的第四片叶子，你就会变成幸运草。”黄斌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是的，我很孤独。“幸运”这个词对我来说太沉重了。但是我忍不住想试试。我让于川安心了十年。是时候给自己一个机会，努力走向幸福了。
玉川，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当晚我答应与黄斌交往，并决定彻底“封杀”玉川。两年来，我一直在认真接触黄斌。我不回忆过去，生活中经常记不起余川。我以为我可以完全放下。
玉川，现在我们相隔很远，但我们的故事还在我的梦里播放。我们默默的互相关心，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心依旧在悸动。......
玉川，明天我就是别人的新娘了，你呢？
玉川，毕竟你成了我这辈子无处安放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