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考研行
文/怀左同学
01
那年夏天，妈妈突然大出血。
那是我第一次坐救护车。在我旁边，我妈妈已经睡着了。
血在县医院止住了。很快，所有亲戚都来了，轮流照顾，但确诊却迟迟没有结果。天气像往常一样热。
护士，陪床，我买饭，买毛巾，接陆续来看望妈妈的亲戚朋友。因为之前有过在医院的经历，虽然很累，但是并不着急。我知道妈妈身体很好，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大概过了七八天，诊断结果出来了，医生把我爸爸和叔叔叫到医务室。具体情况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们去了很久。
中午，爸爸在医院陪妈妈，我和叔叔在外面吃晚饭。吃着吃着，姨妈突然泪流满面，然后转头看着我说:“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弟弟。”
舅舅拦住她:“姐姐，你说什么呢！”
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大概就明白了。我问:“阿姨，真的这么厉害吗？”她有点哽咽，半天说了两个字:“晚期。”然后大家都不说话了，真的，大家都不说话了。
那天中午，我在医院外的台阶上坐了很久，眼泪不停地流，脑子里满是思绪。周围所有吵闹的人，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声音和色彩。
原来，心最疼的时候，是无声的。
02
从县医院到市医院，从市医院到省人民医院，一轮又一轮的治疗，方案变更，专家会诊，然后一个又一个单子，上面有流动的钱。
自从去了省人民医院，就少去了，在家呆着，看店，照顾弟弟。白天断断续续的卖东西，无心的，心烦的，晚上没人的时候，就东张西望，一直哭。
家人在医院住了近三个月。最后，我妈妈做了一个非常大的手术。幸运的是，手术后，我母亲的生命得救了。那时候我已经上大学了。打电话的时候，我妈声音有点哽咽。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儿子，我花光了我们所有的钱。我想把它留给你。”
无声，泪流千行。挂断电话后，我泪流满面...
我想回家，但是父母阻止了我，因为那时候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是亲戚收的。
当我再次见到我的父母时，他们都苍老了许多，但家庭团聚和幸福取代了一切。
我记得我父亲以前没有白头发。有一年春节，他喝醉了。那时候家里只有我和他。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醉话，然后就在我面前哭了。他一直是个好绅士，最会讲笑话。从小到大，我几乎没见过他不开心。他的哭，对我来说，有一种撕裂的感觉。
我不知所措:“爸爸，你没事吧？别哭了。”他不理我:“你知道我是怎么白头发的吗？那一年，你妈做手术，我在外面等，一夜老去。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差点失去你妈妈。我活到五十岁，也就是那一天，我才真正明白，我根本离不开你妈妈...你要好好工作，以后对妈妈好一点，知道吗？”
泪水流到我的脸上和心里。我点点头:“我会尽力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的。”
几年后，幸运的是，我母亲的健康状况并不严重。只要我回家，我们就会聊很多。我带她散步，给她讲笑话。她非常高兴。还有人说:“你儿子怎么跟你那么亲，有那么多话跟你说？”
我妈笑笑:“我儿子比较听话。”
我们家还欠着外债，但不影响我们的生活。我们慢慢走上正轨，全家人都比较乐观。我要做的就是脚踏实地努力工作。
03
在学校，很多同学，各种吃喝睡懒觉，然后跟我说，现在是玩的时间，钱不重要。
我只记住了一句话——没有平静的日子，但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钱在哪里不重要，但是你花的时候没有看到父母的血汗。
钱是什么并不重要，但你不明白父母用几倍劳动力换来的低工资。当他们把它交给你时，情况就不同了。
我想起了我们父母在别人面前的骄傲:“我孩子很听话，大学也挺好的。我给你讲讲吧……”
你跟我说钱不重要，你可能觉得花家里的血汗钱不重要。
我想说，如果没有钱，我可能会失去我的母亲。
前年我考研的时候父亲生病了。我想回家看看，家里人不同意。一方面紧张备考，另一方面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有钱，至少可以还。
高二那年，外婆脑出血，住院了。她用的是进口药，每天花几千块。在她的五个孩子中，小叔叔的家庭条件最好。那一年，星哥出事了，大姑父老了。另外两个情况不好，巨额的医疗费用让大家都有压力。
最后奶奶出院了。虽然她的手脚不再灵活，但最重要的是活着。
直到家里人生病住院，我才知道什么是现实:没钱，他们家出事，需要巨额医药费，你只能看着他们走。
当他们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得不看着他们离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想我们谁都不想经历。
我记得我妈后来跟我说，那时候大家都尽力了。如果我们不能再次挽救它，我们可能会放弃。否则，五大家族都会崩溃。
04
我没有钱，请不要告诉我钱不重要。
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让年迈的父母安度晚年。
我想给他们分分钟付钱，带他们去买衣服，吃好吃的，可能的话带他们去旅行。两人在一起只去过一次北京，还是结婚时待了三四天。
我爸爸喜欢唱歌。我想给他买最好的音响设备。我想唱多少就唱多少。
我母亲一生中从未拥有过任何贵重的珠宝。我想带她去商场，给她买各种各样的衣服和珠宝。
……
我不敢停下前进的脚步，因为害怕而过度休息。
我怕我跟不上父母衰老的步伐。
我害怕有一天，父母需要我的时候，我只能无奈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我怕需要钱的时候，取不出来，留下终身遗憾。(来源:简书)